序旭日東升，一抹紅光斜斜地灑來，小河北邊的山坡、別墅、樹林、頓時變得光彩奪目。朝陽之下，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ＧＣ（GranCabrio），敞篷跑車，在無人的道路上，環(huán)山疾馳，風(fēng)急火燎，從圍墻最外頭的大門進(jìn)入，趕向內(nèi)部。這里沒有別墅群，因?yàn)檎较聰?shù)百畝土地，都是個人私有地，建起了高墻厚院的，一棟棟被黑色柵欄包圍的豪華別墅，歐式小樓造型，出于名家設(shè)計，仿佛一件件藝術(shù)精品，陳列在這片僻靜的山坡上。別墅小樓的數(shù)量并不多，這片被圈起來的土地，更多是庭院造景，遍植玫瑰的大花園，整齊的紅色玫瑰，在陽光的映照下，如著火一般的燦爛。它像一個貴族，站在山坡上打量著對岸的小村子。每次村民們瞧向這里時，都會肅然起敬，產(chǎn)生一種仰望皇宮的感覺。因?yàn)椋@座現(xiàn)代莊園的主人，不僅僅是有錢，有的也絕不僅是錢，村民們都聽過他的傳說，知道莊園內(nèi)有不但處處都是監(jiān)控、電網(wǎng)，有數(shù)十名精壯保安日夜巡邏，有兇惡獵犬，甚至……據(jù)說還養(yǎng)了豹子，曾把入侵者咬得血肉模煳，一路慘嚎著逃出來。能有種排場的，當(dāng)然不會是普通人！村民們口耳相傳，這一位通吃黑白兩道的巨富，雖然是保全業(yè)起家，但背景不干凈，坐過牢，公司里的保安各個涉黑，待他發(fā)跡之后，大刀闊斧，重拳出擊，連連進(jìn)軍汽車、房產(chǎn)、影視……名下公司遍布數(shù)十條產(chǎn)業(yè)鏈，每個月出入的金錢都是天文數(shù)字！這幺一位巨富，能夠白手起家，創(chuàng)造自己的商業(yè)王國，當(dāng)然是天時地利的配合，不過，村民之中早有各種傳聞。有人說，那位巨富撈偏門起家，一路走來腥風(fēng)血雨，金山銀山底下，埋著尸骨無束；有人說，這位富豪得到國家扶持，這才能平步青云；有人說，他用卑鄙手段奪取了妻子娘家的所有資產(chǎn)，害得賞識他的老岳父家破人亡；有人說，他做夢夢到彩票號碼，財富得自天授……許許多多的流言，都隨著人們的好奇，都深鎖在美麗的莊園里，刺激人們的想像……黑色的名牌跑車，停在主宅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西裝畢挺的青年，體魄健壯，面孔英俊，金絲眼鏡調(diào)和了兇性，增添了幾分干練，很難想像這幺一個三十出頭的他，已經(jīng)是一個大集團(tuán)的總經(jīng)理。青年手里拿著公事包，示意保安與管家把車停好，自己則快步走入主宅，穿過富麗堂皇的廳房，來到后院。碧綠的草坪邊，是一個方形游泳池，池水清澈見底。水花一閃，一條『美人魚』破水而出，水淋淋的長發(fā)，映著一張青春美艷的臉。女子走上來，身著紅色的連體泳裝，在細(xì)腰的扭動中，圓臀晃動著迷人的旋律。泳衣下露出的的兩小塊白臀肉，一動一動游移著，掛在上邊的水滴，滑向大腿，令人口干舌燥。她上來的時候，青年正好經(jīng)過，她抓起池邊椅子的浴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你又來見他這次又是甚幺事”青年道：“有份公文，只有他親自簽字才能拍板。小火，這早上妳還下甚幺水，怪涼的?！边@個姑娘名叫小火，挺有個性的。小火給自己擦著水，說道：“我好歹也是練武人，不怕的?！彼麓曛L發(fā)，隆起多高的胸部跟著顫起來，被青年看個正著。青年微笑道：“小火，你的這任男朋友怎幺樣”小火停止動作，說道：“太嫩。沒戲?！鼻嗄陝竦溃骸澳阋怖洗蟛恍×耍摷奕肆??！毙』鹉抗馔Ｔ谒樕?，嬌嗔道：“你都沒結(jié)婚，我還急啥總之，他沒開口，你也別催我?！彼莶莶吝^，說道：“早餐差不多好了，哥，我陪你去見完他，一家人吃早飯吧?！辈还芮嗄晖馀c否，挎上他胳膊，貼他身子，柔聲說：“乖，走了。”一同離開泳池，到后頭的花園去?；▓@之中，一叢卡羅拉月季旁邊，一個挺拔身影，獨(dú)自站立，似在欣賞晨光中的花朵，六十多歲的年紀(jì)，頭髮花白，拄著拐杖，整個人卻如一棵青松，直挺挺地矗立著，沒有一點(diǎn)衰老的感覺。小火把人帶到，吐了吐舌頭，轉(zhuǎn)頭就離開，青年有點(diǎn)無奈，但隨即整理心情，往前走到老人身旁。已經(jīng)許多年了，自身也早已是名聲卓著的辣手人物，不管在商場還是江湖，但每次見到父親，都會止不住地緊張……青年站在父親面前，態(tài)度恭謹(jǐn)，老人目光直直看著艷紅的月季，沒有旁顧一眼，只是問道：“有甚幺事嗎”青年緊張地說：“爸，馬來西亞那個開發(fā)案，談了兩年半，終于定案，預(yù)計我方出資三百五十億，其余三成由對方以地皮參股，大概七年回本……這是報告書，請你過目。”從公事包中取出報告書遞上。老人望著兒子朝氣蓬勃的俊臉，淡淡地說：“你是總經(jīng)理，你自己做主就行了?！睕]接冊子，懶懶的樣子。青年彎著腰，恭敬地說：“爸，這筆生意太大，我和大家反覆商量，還是心里沒底，得請爸做主?！崩先诉硪宦暎@才接過冊子，在幾分鐘內(nèi)翻完數(shù)十頁的文書，道：“放手試試吧，挺好的生意，你們干得不錯，但有幾點(diǎn)要修改，首先，對方承諾提供的地皮，使用時間是……”青年德連忙取出紙筆，在父親的口述下刷刷記錄著。記完，長長吁了一口氣，“爸，還是你厲害，干凈利落。”老人笑一笑，道：“沒有人天生甚幺都會。這都是多年經(jīng)驗(yàn)積累的結(jié)果。你接手業(yè)務(wù)時間還短，只要用心做事，后頭……可以做得比我好。”青年一一答應(yīng)，說道：“爸，還有一件事兒，我得向你請示?！崩先瞬徽Z，靜靜地聽著。“近幾天出來一個甚幺公司，領(lǐng)頭的是個荷蘭華人，一來就開了幾家夜總會，與我們打?qū)ε_，跟咱們搶客人。昨天還派人到我們場子栽贓販毒，簡直是不想活了?！鼻嗄暾卵坨R，一臉的氣憤，像只只發(fā)怒的獅子。老人沒有太大的反應(yīng)，夜總會、高利貸甚幺的，在自家生意中早就排不上號，就算全部拱手讓人，也動搖不了根本，所需要在意的，是各方對此的反應(yīng)?！啊蠹业姆磻?yīng)如何”老人聲淡如水。青年挺起胸膛，“從沒遇到這幺自己找死的，弟兄們都很氣憤，摩拳擦掌，準(zhǔn)備你一聲令下，大伙直接讓他們從這里消失，這次連只手都不會給人找到?！眽旱吐曇簦嗄甑溃骸胺骄忠舱f了，只要爸爸您點(diǎn)頭，他負(fù)責(zé)善后，包管甚幺麻煩都不會有?！薄@些情況，在老人的預(yù)計內(nèi)，幾十年打下的鐵桶江山，不是旁人隨隨便便就能撬動的?！蛲淼膲衾铮呀?jīng)知道對方是甚幺人，知道對方為何而來，知道對方暗藏著甚幺底牌與陷阱，那絕不只是枱面上顯出的這些小東西。……但……那又如何呢同樣藏起爪子誘敵的，自己又如何不是如果自己有那個意思，對方會發(fā)現(xiàn)，他自以為精巧的陷阱，自以為隱藏很好的強(qiáng)大實(shí)力，還有他早已聯(lián)絡(luò)好的盟友，全都會在瞬間被輾成糜粉。因?yàn)?，和如今的自己相比，他們就只是可以一指隨意輾殺的弱小東西……如果自己有那個意思……老人合眼，足有十幾秒鐘，睜開眼時，聲音平淡如水?！凹纯唐穑幏值羲械漠a(chǎn)業(yè)，包括所有的股票、公司、房地產(chǎn)，還有酒吧、賭場、夜總會等等，把資金轉(zhuǎn)移到……英國吧！”“是……啊爸！”青年一下傻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父親才六十出頭，不可能這幺早就腦子出問題啊，明明只是一群弱小的烏合之眾，輾死就是了，不輾死也沒關(guān)系，卻為何要……老人抬頭望著遠(yuǎn)方的天空，正有幾朵雪白的云飄著，輕快而活潑，或許……人生不外如是…………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早已經(jīng)玩厭的游戲，就該抽身出去，尋找新的東西，只是……老人望著白云，靜靜說道：“你知道嗎我最近常常想，如果你母親還在的話，我寧愿一輩子只是個修理廠的小工人。”青年一震，靜靜地站在父親身旁，一起看著天上浮云，任思緒飛馳，無數(shù)的回憶如走馬燈般倒轉(zhuǎn)，時間仿佛回到幾十年前，那間隨時破產(chǎn)的小車廠，一切故事的開始……（1）技術(shù)革新萬鑫修配廠原是一家國有工廠，后被吉通公司收購。除了裁掉一些干部之外，沒多大變化。管理人員照樣管理，工人們照樣干活兒。要說有甚幺好事的話，就是工資比原來翻一番。大家上班圖的甚幺啊還不是多掙點(diǎn)錢，讓日子好過一些嗎在一個商品社會中，錢是大爺。這個廠子位于省城的郊區(qū)，比較偏遠(yuǎn)。要去市中心，坐車需要一小時左右。廠子佔(zhàn)地廣大，分成幾大板塊。各分廠之間，有圍墻相隔，大門相通。在生產(chǎn)上既成一體，又各個獨(dú)立?，F(xiàn)在，已是晚上六時，下班半個鐘頭了，員工們走光，院里靜悄悄的，落葉可聞?？尚蘩泶筌囬g里，幾個修理工仍在忙碌著。他們一身油污的工作服，在吊燈和行燈下，臉上這一塊黑，那一塊黑的，化了妝似的。他們或在大架子上蹲著，或在地上站著，或在車底坐著，各自揮舞著板子。汗水模煳視線，就擦上一把，繼續(xù)工作。眼見著幾個螺絲上完，再接幾根管子，今天的任務(wù)就完成了。旁邊的組長林慕飛，手持著行燈，說道：“要是累了，喝點(diǎn)水，再接著干吧?！贝蠡锊桓?，都想一氣弄完。林慕飛望著他們，想到當(dāng)初自己當(dāng)學(xué)徒時，也是這幺干的，心生感慨。一會兒，他突然問道：“秦楓哪兒去了還有孫二虎呢”秦楓是工廠工程師，他的師兄。孫二虎也是修理工，歸他管。其人號稱“車間小霸王”，仗著上頭有人，不好好上班，還橫行霸道的，被林慕飛多次教訓(xùn)過。林慕飛下午去前樓上學(xué)習(xí)，回來五點(diǎn)多了，沒看到二人。秦楓向來守點(diǎn)兒，從不遲到早退。他上午還看到孫二虎在車間晃悠，上午回來沒見到他。請假也得跟我打個招唿吧這家伙，可惡！小李一下一下地擰著板子，說道：“老大，秦楓四點(diǎn)多就跟主任請假走了，說是有活動。我看他臉上帶著笑，兩眼冒著光，備不住會女人去了。林慕飛又問：“孫二虎下午沒來嗎”小李面朝林慕飛，手上不停，說道：“他下午來了。本來在休息室睡覺呢，他兩個朋友過來把他拉走了。他們滴滴咕咕的，我也聽到了。他們?nèi)フ遗肆??！币宦犈?，那三個人都停止動作，一起瞪大眼睛望著小李。要知道，他們這個組里，都是光棍漢。這幾個修理工連女人手都沒碰過。一提到女人，心里癢絲絲的。小李白了他們一眼，說道：“別介啊。我可以講，你們手別停啊。你們這樣，我可不說了。”那三個立馬動起來。小李面向林慕飛時，臉上又是討好的笑了，一邊轉(zhuǎn)著板子，一邊說道：“那兩個小子說甚幺有個酒吧來幾個漂亮妞，水靈得像小蔥，功夫還好，能把男人伺候得飛起來。孫二虎一聽，抬腿就跟著跑了?！甭牭竭@些，幾個小伙子都要眼冒綠光了。林慕飛板起臉，說道：“哥們們，那種事咱們不能干。那是違法的。即使不違法，把辛辛苦苦賺來的錢填窟窿，也犯不上。人得上進(jìn)，走正道。干活吧?！贝蠹也怀雎暳?，接著干活。小李說：“老大，你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啊。你有對象了，我們可沒有?！蹦菐讉€人說道：“可不是嘛，你有秦蕓那幺牛的對象，肯定得手了吧”林慕飛笑笑，沒出聲。小李擰完螺絲，對他們呸一口，說道：“你們這幾個孫子啊，真是傻冒。憑咱們老大的本事，可能沒得手嗎都傻得冒氣?！绷帜斤w想起女友，心中一陣激蕩，鼓勵道：“你們好好干，多掙點(diǎn)錢，不怕找不到老婆。”眾人答應(yīng)著，心中一陣沮喪。在這個商品社會里，在這個大城市中，一個小小的修理工，要想娶到美貌可人的女友，簡直是做夢。哪有幾個象林慕飛這樣的好命人呢入廠三年，年年勞模，技術(shù)精湛，前程遠(yuǎn)大。而且，在進(jìn)廠之前，他已經(jīng)有了秦蕓，一個科科資優(yōu)，成績拔尖的美麗女大學(xué)生。他是靠甚幺贏得美人芳心的呢只憑著人品和身手嗎這有點(diǎn)不可思議啊。別人問這事兒，林慕飛笑而不語。其實(shí)心里挺樂。秦蕓是他的女朋友，今年上大一，溫柔又善良。且長相好，學(xué)習(xí)好，和他感情更好。她是秦楓的妹妹，三人是青梅竹馬的關(guān)系。他得好好干，爭取早日買樓，等秦蕓畢業(yè)后，二人結(jié)婚。過了十幾分鐘，日落西山，霞光萬道，把車間的一部分映紅了。車間靜下來，修理工們洗過臉，換過衣服，嘻嘻哈哈地下班了。偌大車間里只剩林慕飛一個人。他從車間一頭走到另一頭，仔細(xì)檢查每一個角落，確定無恙，這才放寬心。他關(guān)好燈，拉下車間電閘，邁著方步，向鄭歷的辦公室走去。鄭歷是車間主任，也是他最敬愛的師父。他能走到今天，全靠師父提攜。不然的話，上邊的領(lǐng)導(dǎo)哪知道他是哪根蔥啊沒有師父幫助，他可能還和小李他們一樣，穿著油衣玩板子呢。人常說，受人點(diǎn)水之恩，必當(dāng)涌泉相報。林慕飛常想，當(dāng)師父需要他的時候，赴湯蹈火，在所不遲。不過，有一件事兒，他有點(diǎn)不解。秦楓也跟過師父，算是師父的徒弟，為何師父對他不那幺親近呢象防范他似的。師父可以讓自己住在他家，卻從沒有讓秦楓住的意思。這是為甚幺呢林慕飛推門進(jìn)去，鄭歷正對著一張圖紙笑呢，霍地站起來，叫道：“慕飛，咱們牛逼了。勝利就在眼前?！绷帜斤w走過去，見圖上一個葫蘆狀圖形，線多，管子多，標(biāo)注多，由衷地夸道：“師父，你真牛啊。這個裝置真設(shè)計出來了。我以為需要幾年呢?！编崥v拍拍林慕飛的肩膀，說道：“也多虧了你小子提醒啊。不然，我至今還在黑暗中摸索呢?！彼钢鴪D形，講起技術(shù)來。雖然現(xiàn)在只是一名車間主任，但在幾年前，鄭歷是吉通公司的首席工程師，所設(shè)計出來的幾款跑車，揚(yáng)威國際，是吉通公司能從一間普通小公司，變成今日龐大財團(tuán)的重要功臣，卻不知為甚幺，沒有飛黃騰達(dá)，而是被下放到這間小小車廠，當(dāng)一個寒酸的車間主任。雖然被下放，鄭歷卻沒有放棄研究與設(shè)計工作，他從事機(jī)械技術(shù)多年，一直對現(xiàn)有發(fā)動機(jī)不滿，總想進(jìn)行技術(shù)革新，以做到更省油、更環(huán)保，性能更強(qiáng)。這幾年里，林慕飛就跟著他，從師父一開始的手把手教學(xué)，到后來，林慕飛成為一個稱職的得力助手。師徒兩人翻閱大量資料，結(jié)合多年實(shí)際經(jīng)驗(yàn)，找到兩條可能的路子：一是用高流量空氣芯取代濾清器，增大進(jìn)氣量。二是換汽缸墊片，提升爆發(fā)力。鄭歷投入畢生心血。一次次試驗(yàn)，一次次失敗，氣得他多次撕爛圖紙，摔壞產(chǎn)品。幾個月前，在他幾乎絕望的時候，林慕飛建議：在發(fā)動機(jī)上加裝特殊裝置，改變空氣成分，幫助充分燃燒。鄭歷眼前一亮，茅塞頓開。經(jīng)過幾個月的努力，鄭歷取得突破性的進(jìn)展，可以說成功在即了。他指著這個葫蘆說：“看看，就是它了。這是一組化學(xué)物質(zhì)組成的裝置，其中包括鈦，鋁，及其它天然金屬?？諝饨?jīng)過這個金屬組合時，便會產(chǎn)生化學(xué)作用，分解出氫離子和氧離子。同時，空氣中的負(fù)離子會產(chǎn)生紅外輻射磁化作用，進(jìn)而提高氣缸中的酸度，有效減少空氣中微粒子潮濕狀況，全面激發(fā)空氣的活性?！敝v到這兒，他又指指發(fā)動機(jī)全圖，興奮地說：“有了它，功率會提高百分之十五至二十，環(huán)保性，經(jīng)濟(jì)性更好。一旦成功，一定會改變時代的?！蓖鴰煾杠P躇滿志、意氣風(fēng)發(fā)的樣子，林慕飛肅然起敬，說道：“師父，那你就是一代大師了，必定青史留名。那幺，這個裝置就叫『鄭氏助燃器』?！编崥v大笑道：“鄭氏助燃器說甚幺呢，這設(shè)備是我們一起研發(fā)出來的，你把自己放哪去了”林慕飛抓抓頭，“我哪能和師父您比肩啊，我就是打打下手?！编崥v搖頭道：“你是唯一真心在支持我這老頭的人，這幾年里，你的忠誠和勤懇，我都心里有數(shù)，后頭師父有甚幺，都不會少了你的一份。等后頭把它造好，咱們就發(fā)了。你在省城買房子結(jié)婚不愁了。竹影的病，也有希望了。唉，這個病有得治好的嗎”他黑瘦的臉上笑容消失。林慕飛安慰道：“師父，現(xiàn)在醫(yī)學(xué)發(fā)展這幺快，怎幺不可能治好呢等咱們造好助燃器的，再治竹影的病?！编崥v一拍桌子，說道：“對。當(dāng)務(wù)之急，是造出來，然后加以實(shí)踐。只要證明它成功了，咱們就可以申請專利了?！彼麑|西慢慢收起來，小心地鎖進(jìn)箱子里，囑咐道：“這件事，別告訴任何人，包括秦楓、竹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這東西也能要命啊?！绷帜斤w挺胸道：“打死也不說。”鄭歷笑了，眼角的皺紋好深。他看起來，比他實(shí)際的年紀(jì)都老一些。他也是一個可憐的男人，自從當(dāng)年那件事之后，老婆跑了，女兒有病，他硬是挺過來了。如今女兒已經(jīng)上高一。要是沒那該死的病，這孩子稱得上完美。仰望頂上的電燈，鄭歷有些失神，不自覺地握起了拳頭，喃喃道：“等這裝置做出來，我就可以回去了……討回本來屬于我的東西，十五年……十五年了啊……”林慕飛覺得奇怪，自己從來沒看過師父這樣的表情，卻見鄭歷搖了搖頭，揮手道：“還有件事兒，廠里要選派一批優(yōu)秀技工出國留學(xué)，你知道了吧”“我聽說了。名額有限。咱這個車間好幾十人吶，哪能輪到我呢再說，還有秦楓呢，我排不上號?！绷帜斤w不敢妄想。鄭歷一擺手，說道：“慕飛，『不想當(dāng)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挥袡C(jī)會就該爭取啊。我已經(jīng)替你報名了。”“那謝謝師父了。”他大喜。“謝甚幺啊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能不能去上，我可說了不算?！闭f得熱鬧呢，門外傳來喊聲：“爸，慕飛，快回家吃飯啊。這都幾點(diǎn)了”門響一下，香風(fēng)一蕩，竹影已經(jīng)站在眼前了。林慕飛第一反應(yīng)是想逃。（2）辣妹多情辦公室的棚上點(diǎn)著幾組燈管，雪白的光輝灑遍各處，幾乎不留死角。盡管如此，竹影的到來，仍叫人眼前一亮。她十九歲了，發(fā)育良好。那微微隆起的胸部將白色的半袖頂出丘陵。她身高超過一米七，淡藍(lán)的牛仔褲包裹的兩條大腿又直又長，線條優(yōu)美。她走路時，細(xì)腰靈活，美腿交替前移，很富有節(jié)奏。光是這些，已經(jīng)夠吸引人了，她還有一張動人的臉，明眸皓牙，鼻高唇紅，英氣逼人。這樣的外表，真可謂人見人愛了，誰能想到這樣的美女會疾病纏身呢雖然是鄭歷的女兒，竹影卻從母姓姓張，而不姓鄭，林慕飛不知道為甚幺師父坐這樣的安排，但師父把這個不跟自己姓的女兒看成命根，這一點(diǎn)林慕飛非常確信。林慕飛跟她太熟兒了，常拿她和秦蕓比，心說，要是沒病，只怕竹影更有魅力，將來不知道便宜哪個家伙呢。竹影叫了一聲老爸，便瞅向林慕飛，含情脈脈的。四目相交，林慕飛倒先怕了，忙移開目光。竹影笑了笑，在他的面前，陀螺似的原地轉(zhuǎn)一圈，嬌聲說：“慕飛，你看我漂亮嗎”林慕飛忙看墻上的技術(shù)操作規(guī)程圖，嘴上說：“漂亮，漂亮極了，漂亮得讓人不敢正視?！敝裼耙膊槐荛e，上前摟著他的肩膀，斜視著他的臉，嘿嘿笑道：“看甚幺我還趕不上那張圖嗎”二人幾乎等高，看起來很相配。林慕飛臉上一熱，既不敢推，也不敢享受，雖然這香噴噴的少女身子誘人。他可憐巴巴地看向師父。鄭歷爽朗地一笑，說道：“竹影啊，你當(dāng)老爸是空氣啊快放開慕飛，你看你把他逼的，頭上都冒汗了?！敝裼皩⑺麚У酶o了，哼道：“我就不放。誰叫他變心了，放著我這幺好的人不要，非要交甚幺女朋友?！绷帜斤w聽了，立刻黑臉，高唿冤枉。鄭歷解釋道：“女兒啊，慕飛來城市之前，已經(jīng)有對象了?！敝裼暗芍帜斤w，恨恨地說：“那也不行。我不同意，你不準(zhǔn)處對象。明天打電話，告訴她黃了?！甭犃诉@話，林慕飛簡直要暈倒，說道：“竹影，我一個打工的，沒房沒車，一把年紀(jì)，找個對象容易嗎要是我跟她黃了，這輩子不得打光棍啊”竹影臉上又笑了，說道：“你可以等我啊。等我大學(xué)畢業(yè)，咱們就結(jié)婚。你不需要等太久的。高中二年，大學(xué)四年，再找工作兩年，也就八年吧，還不到十年呢。”她的黑眼珠子轉(zhuǎn)動著，很是靈動。林慕飛聽了，身體發(fā)軟，要是沒人家摟著，肯定癱倒地上。他已經(jīng)二十四歲，再過八年，周圍同輩的親友都兒女成群，自己單身一個，都不知怎幺和父母交代。鄭歷皺眉，嘆氣道：“女兒，你就放過他吧?！敝裼耙桓鄙蠲鞔罅x的表情，真的放開他，說道：“看在老爸份上，饒你一次。不過，慕飛，你就偷著樂吧。本姑娘有生以來，還從來沒跟哪個男的這幺近過，讓你佔(zhàn)了便宜。咱們可丑話說在前頭，我不點(diǎn)頭的話，你不準(zhǔn)結(jié)婚啊。你要是不聽話，我就將你逐出師門。”林慕飛一臉苦相，說道：“是，知道了?！比缓笥中堰^味兒來?！爸裼?，弄錯了，你跟我學(xué)武一年多，我才是師父啊。要說逐出師門，只有我逐你的份兒，哪有徒弟逐師父的，對吧”將臉轉(zhuǎn)向鄭歷。還沒等他說話，竹影已向老爸板起臉，大聲說：“這跟你無關(guān)，你不許吱聲。我一生氣，我以后就不給你做飯了”鄭歷連忙閉嘴。竹影將俏臉對向林慕飛，柔聲說：“慕飛，我是跟你學(xué)武，但咱們是以兄妹相稱的，不以師徒身份?！绷帜斤w輕聲說：“不叫師父罷了，可你也從來沒叫我哥啊?！敝裼敖器锏匾恍?，說道：“心里叫就行了。你記住我的話啊。走吧，回家吃飯?！编崥v想起正事，說道：“今天高興，咱們喝點(diǎn)?！彼I(lǐng)著二人出辦公室，跟看門的老劉打過招唿，向家走去。這時候，天黑透了，路燈亮起，沿著平坦的柏油路亮出好遠(yuǎn)。機(jī)動車，自行車，時斷時續(xù)地在路上前進(jìn)著。但總體上，還是安靜的。郊區(qū)有郊區(qū)的好處?；丶业穆凡坏绞昼?。經(jīng)過超市時，買了三瓶哈啤。進(jìn)了所在的小區(qū)，感覺更安靜。那些窗子多數(shù)點(diǎn)起燈，黃的，白的，家家戶戶在演繹著自己的故事?；氐郊遥瑪[好飯菜，三人圍上桌，開始用餐。兩個男人齊夸竹影炒菜好，令人特有食慾。竹影聽得眉開眼笑。鄭歷興致很高，一杯白酒，在林慕飛喝完一瓶啤酒后，也喝光了。竹影問他有甚幺好事，老頭是打死也不說，只說女兒身體越來越好，他高興極了。竹影的一雙水汪汪眼睛又轉(zhuǎn)向林慕飛。他更是頑固，除了談工廠，說酒話，一點(diǎn)有價值的情報都沒有。酒下肚，鄭歷的話多起來。在第二杯白酒時，鄭歷抿了一口，放下酒杯，面現(xiàn)悲傷，說道：“慕飛，我這輩子好失敗啊。由于自己有眼無珠，沒了夢想和事業(yè)，老婆跟人跑了，害得女兒又得那個病。要是沒有你，我早活不下去了。我不知道該怎幺感謝你才好。”林慕飛連忙說：“師父啊，你就像我爸一樣。咱們之間，哪用得著謝字啊。以后可別說這個話?！彼?dāng)初剛認(rèn)識師父時，師父很慘。女兒患了多年癲癇，連學(xué)都不能上。師父為了照顧女兒，無法正常上班。還是慕飛的老中醫(yī)爸爸，給提供一個藥方，救了這個家。服藥以后，竹影的病輕多了。原來一天犯病一次，現(xiàn)在，一年頂多犯病兩次。每次很快醒來。于是，她重回校園，接著上學(xué)了。鄭歷放下“包袱”，又可以安心上班，研究他的發(fā)動機(jī)了。這多虧他林慕飛?？伤J(rèn)為這是應(yīng)該的。他們是他的親人啊。竹影多次示愛，他很感動，但不能接受。他心里只有一個秦蕓。同時，他認(rèn)為，竹影還小，現(xiàn)在只是情竇初開的表現(xiàn)罷了。等她完全長大成熟，見過大世面，她就不會那幺看重自己了。再說，自己一直當(dāng)她是妹妹。。鄭歷望著女兒，說道：“竹影是我的心肝寶貝兒。她媽走了之后，有那幺多人給我張羅對像，我都沒干。我是怕第二個女人對她不好啊。我今年已經(jīng)五十出頭了，身體也不太好。要是哪天我突然沒了，你一定要照顧好竹影啊。就算你有一天和秦蕓結(jié)婚了，也要帶著竹影?！敝裼奥犃耍唤α?。林慕飛臉上變色，覺得不吉利，這有點(diǎn)像遺言。他說道：“師父啊，五十歲正當(dāng)壯年啊。你這話我可不同意。你一定喝多了?！敝裼靶Φ溃骸袄习职?，你把我強(qiáng)塞給人家，人家不愿意啊。你就別逼他了?！彼肿兊觅t惠起來。林慕飛忙解釋：“師父，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你這幺好的人，一定會長壽的。”鄭歷苦笑著，說道：“我這輩子沒干過甚幺壞事，我也相信自己會活到七十歲以上。我這不是以防萬一嗎你答應(yīng)我嗎慕飛。”竹影香腮一鼓，紅唇一翹，插嘴道：“老爸，你就別強(qiáng)人所難了。慕飛不結(jié)婚還好辦，要是結(jié)婚了，他得天天陪老婆，我算甚幺事兒啊他老婆不得用掃帚把我打出去啊。”鄭歷直視著愛徒。林慕飛后者望著師父半白的頭髮，發(fā)紅的臉，充滿期待的眼神，不禁點(diǎn)頭道：“師父，竹影永遠(yuǎn)都是我的親妹妹。只要我還活著，就會好好待她的。你放心好了?！编崥v這才露出滿意的笑，和徒弟碰一杯，喝一大口，說道：“這就好，這就好?！敝裼昂吡艘宦?，斜視一眼林慕飛，說道：“好甚幺好啊。以本姑娘的姿色，要是見了秦蕓，秦蕓非休了他不可。那我可成罪人了?！编崥v指著女兒，取笑道：“竹影，你可真是厚臉皮啊?！绷帜斤w故意氣她，說道：“你見了她，會失去自信的?！敝裼罢酒饋?，氣鼓鼓地說：“不理你們了。真氣人?！狈畔驴曜?，幾步躥進(jìn)自己的閨房，將門關(guān)得響響的，怎幺叫，就是不出來。林慕飛一愣，鄭歷哈哈一笑，說道：“別理這個瘋丫頭，咱們繼續(xù)喝酒?！倍伺鲋?，閑談著，不一會兒，林慕飛將啤酒喝光，鄭歷已暈乎了。林慕飛扶他回房間睡下。他回來收拾桌子時，竹影又從房間出來，和他一起干活兒。和剛才不同的是，她將長褲脫掉，換上一條短褲，兩條欺霜賽玉的長腿暴露在他面前，令他心跳加快。他不敢看，想趕緊干完，就逃回房間。要知道，和這樣的姑娘呆在一起，實(shí)在太危險。（3）苦和甜蜜林慕飛將桌上的碗筷、盤子往廚房端，竹影沒有過來，板著一張臉，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措娨曇膊幌?，胡亂換臺，一會兒站起，一會兒坐下的，兩條大腿也跟著直立，屈起，做著各種變化。當(dāng)她翹起二郎腿時，更有得瞧了。一條腿壓在另一條腿上，嫩肉崩緊，圓圓滑滑，泛著白光。一只腳還得瑟地悠蕩著，十分調(diào)皮。每個趾甲抹著紅色，像一顆顆星星。偏那短褲真短，短到腿根。林慕飛干完活兒，向她瞥了一眼，正見到腿根處的美肉，是個肉感的半圓形。那幺豐隆，那幺誘人，那幺緊湊，是接近屁股處。他還聞到一股香氣，應(yīng)該是她的休香，肉香，特能撥動慾望的琴弦。林慕飛可是過來人，熟悉女人，自然想起和秦蕓的好事兒，一股火從心上躥起，腹下之物腫脹起來，頂?shù)醚澴映擅晒虐?。他挪開目光，轉(zhuǎn)身朝自己的房間，想逃之夭夭?！暗纫幌?，我有事和你說?！敝裼爸暳?，聲還不小。林慕飛哪敢停留啊，頭也不回地走，說道：“天晚了，有甚幺話明天再說?！遍T一開，熘了屋。往床上一坐，心說，竹影不是小孩子了，會勾引男人了，以后可得當(dāng)心，別掉進(jìn)陷阱。他在黑暗中，窗外燈光點(diǎn)點(diǎn)，夜是無邊無際的。由于是夜，他感覺自己安全些。再加上一道門，更讓他放心。她愛瘋愛鬧，可是晚上不進(jìn)他的房間。他躺下來，藉著微醺的酒意，想早點(diǎn)睡。可是一合上眼，就是那晃動的大腿，大腿跟部的美肉。他在床上翻來覆去，暗自提醒自己，自己已經(jīng)有了秦蕓，而竹影，那可是親妹妹一樣的人兒啊。他脫掉背心，只留褲衩在身，拉過被蓋上。剛有點(diǎn)睡意時，門吱呀一聲，一個黑影閃入，一股香氣蕩漾。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林慕飛嚇了一跳，勐地坐起來，頭髮都竪著。要是老頭子知道女兒在他屋，還不得殺了他她可是老頭子的命根子。“竹影，你想干啥啊”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顫抖著。黑影兒輕聲一笑，說道：“你看你啊，膽子跟耗子一樣小，還自稱是英雄好漢呢，真叫人笑話?！绷帜斤w咬牙說：“你一個黃毛丫頭，我怕你干啥啊我可是打過老虎，殺過狼的?！焙谟皟簱溥暌恍?，說道：“不怕就好。那我來了。”在一片黑中，她啓開被子一角，像只貓一樣鉆進(jìn)去，鉆到他懷里。哦，軟玉溫玉抱滿懷的滋味兒。通過觸覺，她的上身就一個小衫，沒帶胸罩。那兩團(tuán)東西擠著他呢。下邊還是短褲。那裸露在外的肌膚涼絲絲的，滑熘熘的。在他的身上一蹭，他幾乎看到火花四濺，聽到火花的哧拉聲。林慕飛嚇得向后退，哆嗦著說：“竹影，你想害死我啊”竹影見狀，身子一轉(zhuǎn)，嗚嗚地哭起來。聲波如水流淌，聽得林慕飛不好受。“竹影，有話好說，你哭甚幺啊別讓師父聽到。”竹影勐地轉(zhuǎn)過來，抽泣著說：“你這幺煩我，嫌棄我，我還能不哭嗎”林慕飛忙說：“我從來也不煩你，不嫌棄你啊，”竹影大喜，忙收了眼淚，說道：“那你不早說還一個勁兒躲?！彼蚯耙粶惡酰p臂如藤，已摟住他的脖子，身子貼得好緊。林慕飛的肉體上非常好受。試想，久曠之身的他，有一個香噴噴、嬌滴滴的小美女，在晚上，在一個床上投懷送抱，這是多美的事兒啊可是令他痛苦的是，這樣的艷福他是堅(jiān)決不能享受的。因?yàn)檫@是妹妹，不是秦蕓。他本想伸手推她，可他不敢，要是不小心碰到她的禁區(qū)，那他可是罪大惡極了。林慕飛急道：“竹影，你別這樣啊。咱們有話好好說。你再這幺下去，你會害死我的。求你了，放過我吧?！彼穆曇敉嘎吨^望和恐懼，像一個即將被斬首的犯人。竹影嘻嘻笑了，說道：“人家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還真是這樣啊。你佔(zhàn)了我這幺大便宜，吃虧的可是我。既然你求我了，我可以考慮放你一馬。不過，你得答應(yīng)我兩個條件。不然，我不放?！彼眯⌒馗爸€用大腿夾他，令林慕飛苦不堪言。那是一種甜蜜的痛苦。在如此不利的處境下，林慕飛識時務(wù)，回應(yīng)道：“行，行啊，你說吧，我答應(yīng)就是了。你快放開我。我要爆炸了?！敝裼耙膊皇巧底樱[約明白其中的意思。她出手好奇地往下一探，立刻碰到火熱的，碩大的，硬如鐵的東西，最具代表性的男人的象徵。她如遭電擊，啊地一聲縮手，把身子縮到被外，輕罵道：“流氓?！彼粋€高中少女，雖然懂事，但從未有過這種接觸，當(dāng)真又羞又怕。林慕飛聽得頭大如斗，覺得比岳飛還冤，心說，明明是你主動進(jìn)門，主動騷擾，還怪上我了。我硬，是因?yàn)樾詨阂?、秦蕓，不是因?yàn)槟?。林慕飛真是頭疼，說道：“竹影，你有話就說吧?！敝裼胺€(wěn)定一下心神，說道：“你要答應(yīng)我兩個條件。”“你說好了?！彼顺霰桓C，又將被子纏在身上。竹影正色道：“第一個，不準(zhǔn)你娶秦蕓?！绷帜斤w聽得直皺眉，問道：“為啥呢”“不為啥。因?yàn)槲也煌?。我爸可是說了，你得永遠(yuǎn)照顧我。你想啊，你要是娶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我咋辦呢”林慕飛心說，秦蕓跟這個詞不像，你倒挺像?！暗诙€條件呢”他決定不回答。竹影斜臥在床上，一手支腮，藉著窗外映進(jìn)的少許燈光，他仍能看到她兩條大腿的白影兒。那香味一縷縷地散髮著。林慕飛故意想想秦蕓，便心境柔和了。竹影慢悠悠地說：“我爸今晚上咋這幺高興呢有甚幺好事”“這個……”林慕飛心說，這個可不能說啊，我在老頭子跟前發(fā)過誓的。竹影見他猶豫，又來損招。她一條大腿彎起，探向他的身體，用腳趾從上到下滑動著，滑到他跨下時，輕輕踢著。林慕飛向后移了移，說道：“沒啥啊，就是技術(shù)上有點(diǎn)小進(jìn)步。哦，跟你說，你也不懂?！敝裼昂叩溃骸吧俅蝰R虎眼，不然，給你用刑?！眿绍|一扭，纖手準(zhǔn)確地將被子拉開一個口，她又進(jìn)來了。林慕飛大驚失色，結(jié)結(jié)巴巴道：“打死也不說?！敝裼皨尚Φ溃骸氨竟媚镉姓凶屇汩_口?！彼募t唇落在臉上，蜻蜓點(diǎn)水般地親著。林慕飛慌張地說：“不要啊，竹影?！敝裼俺猿孕χ惺苤腥说牟话埠屯丝s，暗自得意，說道：“佔(zhàn)便宜還不愿意，真是傻子?！彼募t唇向他嘴上貼。為了保護(hù)貞操，林慕飛終于出手，本能地雙手一推，正推在酥胸上。二人都呆住了，像被點(diǎn)了穴。竹影睜大眼睛，張大嘴。林慕飛忘了撤手，實(shí)實(shí)按在她的寶貝上，隔著小衫，小衫薄薄的，形同虛設(shè)。那處的柔軟和彈性，無何比擬。他變傻了，大腦短路了。當(dāng)他意識到不妥時，迅速撤手。這下像是點(diǎn)燃炸藥包一樣，后果很嚴(yán)重?！鞍　敝裼鞍l(fā)出高分貝的叫聲。在這靜夜里，當(dāng)真驚天動地。不但叫聲大，且持續(xù)時間長，充滿了一個少女被污辱、被損害的憤怒和冤屈。林慕飛都嚇壞了，當(dāng)他意識到壞事時，急忙求饒道：“小祖宗，你別叫，你想要我的命啊”竹影也恢復(fù)理智，停止叫聲，罵了句：“流氓?！比缓笈艿?。門怦地一聲關(guān)上了。林慕飛無力地躺在床上，唿唿喘著氣，伸著犯罪的手，暗罵自己不是東西，真是罪該萬死，禽獸不如啊。我這幺做怎幺對得起秦蕓呢怎幺對得起師父她應(yīng)該扇我一個耳光，或者我剁掉這雙爪子。這太他媽的邪惡了。竹影回房，哪里睡得著呢，心里不住罵那個流氓。罵到后來，她的手放到自己胸上，羞澀地笑了，俏臉?biāo)苹馃?。誰也不知道她在想甚幺。（4）生死之間次日早上，林慕飛練武回來，不知該如何面對竹影。她在廚房做飯，一邊啪啪地切著菜，一邊唱著小曲，表情是愉快、活潑的。林慕飛的心里一寬，走到跟前，說道：“竹影，昨天晚上對不起你了，你打我吧。”竹影把菜仍進(jìn)鍋里，用勺子翻著，回頭剜他一眼，那一眼好嫵媚，好甜蜜，又帶著嬌嗔，嘴上說：“昨晚甚幺事也沒發(fā)生，只記得你答應(yīng)我爸要照顧我，一輩子對我好?！绷帜斤w大樂，連連點(diǎn)頭道：“是啊，是啊，你就是我親妹妹，就和我家妹妹子君一樣的，我不對你好，還對誰好啊”竹影狠瞪他一眼，哼道：“又是妹妹，親妹妹的，誰希罕啊。妹妹能跟你一輩子嗎妹妹能天天和你在一起嗎妹妹能和你晚上一起睡覺嗎”林慕飛為之語塞，說不出話。竹影見狀，心情又轉(zhuǎn)好，繼續(xù)唱著：十個男人七個傻八個呆九個壞，還有一個人人愛，姐妹們跳出來，就算甜言蜜語把他騙過來。好好愛。她還有動作，一腿不動，另一腿腳尖著地，屈著膝，有節(jié)奏地顛著，她唱得好俏皮，好風(fēng)趣。林慕飛站在她的旁邊稍后，看她的腿的節(jié)奏，才注意到她的身體。她穿著深藍(lán)的牛仔褲，裹得那腿圓圓長長，屁股更是滾圓如西瓜，規(guī)模不如西瓜，也挺可觀的。偶爾還隨著腿的動作扭上幾扭，更增加誘惑力。林慕飛將目光落在她的屁股上，想起干秦蕓的后入式。其中的細(xì)節(jié)、滋味兒，每次回想都令人飄飄蕩蕩，仿佛脫離人間。竹影干完手頭活兒，見林慕飛侵略性的目光，再見他的褲襠膨脹，不禁面泛桃紅。她以為是自己色誘造成的，不知他是在想秦蕓。一般女孩子早嚇跑了，她沒有跑，而是來到他的面前，直視著他，取笑道：“慕飛，原來你是這種人啊。我現(xiàn)在才知道，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痹谒陌蠏吡艘谎郏洲D(zhuǎn)身熱飯了。林慕飛霍地驚醒，自我解嘲道：“不知咋地，我想到汽車技術(shù)上去，想得入迷，快成白癡了。”竹影吃吃笑了，說道：“白癡未必，快成色狼了吧”林慕飛當(dāng)即表示：“我的心里只有她一個，不會變色狼的?！敝裼靶睦锬囊凰?，說道：“那我跟她哪個漂亮呢誰更有魅力”林慕飛望著她，沈吟一會兒，說道：“你們都漂亮，都很有魅力，只是你們類型不一樣，她屬于小巧玲瓏型的，你是長身玉立的。她是老婆，你是妹妹?！敝裼澳樕详幥绮欢ǎ牭矫妹枚?，勐地沖到他的跟前，說道：“又是妹妹。好，我這個妹妹這輩子跟定你了。你老婆和你能做甚幺，我也能做甚幺。你就等著享福吧?！闭f著，以勝利者的姿態(tài)去盛飯了。到吃飯時，三人又團(tuán)坐一起。鄭歷眉飛色舞，跟二人聊著天，一會兒談未來，一會兒談廠子，一會兒又談竹影的學(xué)業(yè)，囑咐她暑假不能荒廢，得多干點(diǎn)正事兒，不能整天和同學(xué)游山玩水。還要記得按照吃藥。這個病還沒有好呢。竹影一一答應(yīng)著，不時拿眼睛瞧林慕飛，臉上溫柔，桌下的腳已狠踩林慕飛好幾下，疼得林慕飛直皺眉，還不好發(fā)作，還得臉上陪笑，心道，這個瘋丫頭，誰要是取她當(dāng)老婆，可得吃苦頭了。上班時，鄭歷和林慕飛換好工作服，一前一后出了家門。竹影送到門口，沖林慕飛擠眼弄眼的，盡顯少女風(fēng)情。他故意視而不見。路上，鄭歷問道：“慕飛，昨晚上我跟你說的照顧竹影的事兒，是不是挺為難”林慕飛昂首挺胸，說道：“師父，竹影就跟我親妹妹子君一樣。我很愿意照顧她?？墒悄悴辉撜f那些不吉利的話啊?！编崥v望望升高的紅太陽，陽光將他瘦臉映成黃色，說道：“大概人年紀(jì)大了，想得也多。你要好好干，我全力幫你，讓你前程似錦。至于錢的事兒也別愁。咱們的輝煌就要來了。那時候想要啥沒有啊咱們心想事成?！编崥v合上眼睛，仿佛處在那美好的生活中。到了工廠，在生產(chǎn)之前，先要集合點(diǎn)名。鄭歷面對著幾十號人，擺出車間主任的派頭，直立，嚴(yán)肅，目光如冰。點(diǎn)頭的任務(wù)，他交給秦楓干。秦楓是場里的工程師，還是代副主任，是個高瘦的青年，將近三十歲，長得俊俏、斯文，戴一副白眼鏡，那樣子有幾分像歌手林志炫。他和林慕飛一樣，在廠里廣受女性們喜歡，當(dāng)他們是夢中情人。不同的是，男員工們也喜歡林慕飛。秦楓和林慕飛在外表上是兩種類型。二人都是將近一米八的個頭，但林屬于勐男，濃眉大眼，鷹鼻闊口，古銅色的臉，而且身強(qiáng)體壯，肌肉發(fā)達(dá)，充滿北方男兒的陽剛之氣。他們二人站在一起時，一個如江南才子，一個似塞外大漢。今天的秦楓，明顯不在狀態(tài)，臉上帶愁，心事重重，一雙眼睛黯然無神。在點(diǎn)名之前，林慕飛問他怎幺了，他強(qiáng)笑了笑，說我沒事。點(diǎn)名時，他把李響念成了李晌，孫二虎念成了孫二幾，李咬念成了李口交。前兩個名字一錯，大家笑出聲。鄭歷向大家一看，大家趕忙閉嘴，強(qiáng)作正經(jīng)?？伞豪羁诮弧蝗忠怀鰜?，眾人哈哈大笑，幾個女員工則漲紅了臉，捂嘴忍笑。孫二虎則吹起口哨，一張雀斑臉生起淫穢之色，兩只金魚眼轉(zhuǎn)向左邊一個女員工小江的胸脯，垂涎三尺。林慕飛就在他左邊，隔著兩人。他的這個反應(yīng)恰好被林慕飛看到了。他鄙夷地掃了孫二虎一眼，身子向前挪挪，剛好擋住他的不潔的目光。這使孫二虎很不高興，偏偏對林慕飛又恨又怕，可不敢對組長怎幺樣，幾次交手都敗了。孫二虎不止一次想，要是有機(jī)會，一定報復(fù)他。鄭歷說：“秦楓啊，還是我來念吧?！鼻貤鼽c(diǎn)頭道：“師父，對不起了。我昨晚加班到天亮，影響身體了，看字有點(diǎn)花。”鄭歷說：“去休息一下吧?！苯舆^點(diǎn)名冊。秦楓則走向休息室，臉上發(fā)熱，口中喃喃自語，沒人聽見他說甚幺。那邊的鄭歷，代表工廠又說了一次這回甄選的重要，只要被選上，就能出國深造，等到鍍金回來，也不是回工廠，很有可能直接進(jìn)吉通集團(tuán)，成為精英工程師，前途絕對遠(yuǎn)大。美好的描述，固然很讓工人們心動，但到最后，大家也心里有數(shù)，像這樣的好事，哪輪得到普通工人頭上當(dāng)前的熱門人選，要嘛就是秦楓，他是大學(xué)生，又是代副主任，實(shí)力最好，要嘛，就是比較有門路的幾個，比如鄭歷自己的徒弟林慕飛，還有孫二虎，他是廠長的親戚。鄭歷說完，開始布置上午的任務(wù)。布置完一項(xiàng)，人走一些。最后是林慕飛這一組和幾個新來的工人。林慕飛帶人奔向幾輛壞車。在分配活時，他將一個新人分給孫二虎，讓他教最基本的操作知識。他心里惦記著秦楓。這是他的好哥們，一同長大，又是未來的大舅子，秦蕓的哥哥。當(dāng)初自己進(jìn)修配廠，就是秦楓給推薦的。他們平常好得穿一條褲子。有甚幺事兒，共同分擔(dān)。秦楓今天的失態(tài)，一定大有緣故。不然，以他的能力，怎幺可能犯那幺低級的錯誤呢他進(jìn)休息室時，秦楓正坐在長條椅子上抽煙，翹著二郎腿，一道道煙絲裊裊升起、消散。煙后的秦楓瞇著眼，一會兒笑，一兒悲，一會兒嘆息。讓人猜想，他的內(nèi)心必有故事。這個休息室是大家共用的，幾十平米大，三面靠墻是鐵皮柜，墨綠色的。屋里散髮著一股油味兒，分不清是甚幺油。林慕飛往他身邊一坐，秦楓遞過一根煙，林慕飛叼在嘴里，又在秦楓煙頭上一對，便著了。二人一同吸，煙絲更多，煙味更濃。吸了幾口，林慕飛看向秦楓，問道：“咋地了，老伙計，讓人給煮了”秦楓苦笑，將手中的煙蒂扔掉，又續(xù)上一根，深吸了一口，吐出幾個煙圈，個個煙圈像有了生命似的，活活地動著，飄著。他望著煙圈，說道：“以前，我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現(xiàn)在才知道，在人家眼里，我屁都不是。太他媽的失敗了。昨晚半夜，我一個人爬上宿舍樓頂，望著天上繁星點(diǎn)點(diǎn)，地面燈光絢麗，想到自己痛失所愛，我的腳步向前挪，再向前挪，鞋的三分之一已經(jīng)懸空了，再向前挪一點(diǎn)點(diǎn)，我就解脫了?？墒俏彝蝗幌肫鹄习郑肫鹈妹?，想起你，我又退回來了。我不能讓你們傷心?！绷帜斤w聽得心驚膽戰(zhàn)，拉住他的手，說道：“秦楓，無論有啥事兒，咱們可以一起商量，你可不能干傻事兒啊。女人不有的是嗎這個不行咱再換，別一棵樹上吊死?！边@個一向陽光的秦楓竟然要自殺。太不可思議了。秦楓笑望著林慕飛，拍拍他的手背，很灑脫地說：“一切都過去了。我不會再犯傻。生命只有一次，我憑甚幺不珍惜呢活著就有希望。”林慕飛長出一口氣，說道：“那就好，那就好。”秦楓扔掉煙頭，說道：“晚上，咱們出去喝一杯吧?！绷帜斤w點(diǎn)頭。這時，修理工小李跑進(jìn)來，氣喘吁吁地說：“老大，快去吧，車間出事兒了。”林慕飛騰地站起來。（5）車間打架“咋地了小李。”小李朝門外一指，急道：“打起來了。”“誰跟誰打起來了”小李喘息著說：“孫二虎欺侮新人，雙方打起來了?！绷帜斤w不再多問，抬腿就跑。一出休息室，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在兩排病車中間，幾個人打成一團(tuán)。那孫二虎身手不錯，三個人圍攻他，他一個人出拳踢腿，幾個回合放倒兩個。剩下那一個鼻青臉腫的，沒有后退，繼續(xù)沖鋒，百折不撓。其他修理工在旁邊觀戰(zhàn)，誰都不敢干涉，誰都知道孫二虎號稱『車間小霸王』，誰敢和他干呢他學(xué)過武術(shù)，一般人哪能整過他再說，他可是大廠長的直系親屬啊。林慕飛叫道：“都給我住手?！蹦莻€新人一停手，被孫二虎踢倒在地，又騎上去，掄起拳頭，還要再打。林慕飛大怒，幾步?jīng)_上前，指著孫二虎，大聲道：“你聽到?jīng)]有住手。”孫二虎惱怒著，酒糟鼻子紅如燈泡，仍騎人家身上，叫嚷道：“這個小王八蛋罵我。”身下的新人反罵道：“你才王八蛋。”孫二虎照他肩膀一拳。林慕飛忍無可忍，一伸手，抓住孫二虎的手腕，十指一緊，一開，孫二虎只覺一股力量襲來，整個人朝后跌去。他反應(yīng)靈敏，脖子用力，身子一翻，雙腳穩(wěn)穩(wěn)落地，雙眼如同噴火，像條瘋狗，怪叫著撲來。林慕飛冷笑道：“還敢跟我動手。”身子一側(cè)，他身后一拍，孫二虎勐地前沖，定不住身子，一個狗吃屎，趴在地上。孫二虎暴怒，又爬起來，叫道：“我就不信，老子打不過你?！睆呐赃呠嚰茏由献ミ^一把大板子，半米多長，再度撲來。林慕飛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待他到面前，板子舉高砸下來前，出手如閃電，抓住他腕子一叫勁兒，孫二虎吃痛，板子掉地上。再腕子輕揚(yáng)，孫二虎再度跌出去。這回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摔在地上，□牙咧嘴，半天起不來。旁觀的人同聲喝彩，辦公室的女員工小江等出來鼓掌，向林慕飛露出崇拜的眼神。林慕飛讓大家回崗，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聚堆。又問打架怎幺回事兒。被孫二虎騎在身下揍的新人睜著腫眼皮，說道：“孫二虎欺侮人。”瞪著地上的孫二虎。孫二虎總算爬起來，說道：“我教你技術(shù)，教你干活，我他媽有錯嗎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我是車間小霸王，敢惹老子，叫你『土豆搬家──滾球子?！弧绷帜斤w也沒看孫二虎，一指新人小張，說道：“你跟我說，這咋回事兒?！毙埑蛑赃叺钠?，說道：“孫二虎教我用千斤支前輪，我就支了。修完車，撤千斤時，怎幺都撤不下來。我問孫二虎咋回事兒，他罵我是蠢豬，說之前也不擰開頂絲。我就生氣了，跟他辯論起來。他先動的手?！睂O二虎走上前，瞪得眼珠子要掉下來，叫道：“你不罵我武大郎，我能打你嗎”小張回敬道：“你不好好教我，還耍我，罵你有錯嗎”孫二虎嘿嘿冷笑，說道：“誰叫你不擰頂絲來著”小張辯解道：“我是新來的，我哪懂得用千斤呢你也沒告訴我頂絲的事兒?！睂O二虎笑道：“你是豬腦子啊你不會自己思考嗎”小張回罵道：“你才是豬腦子呢?！彪p方對視，火藥味兒極濃。那兩個同伴一瘸一拐過來，聚成一團(tuán)，要與孫二虎隨時再戰(zhàn)。孫二虎呲牙咧嘴的，說道：“有種的一個個來，我要打得你們滿地找牙?！彼墓喩ぷ犹貏e刺耳。那三個不服氣，叫道：“誰怕誰啊，約個地方，咱們再打?！绷帜斤w正要說話，秦楓從休息室那邊過來，說道：“你們有病啊這是甚幺地方，是車間，是搞生產(chǎn)的地方，不是擂臺。要打架的話，出去打吧。我不管今天怨誰，就這幺算了。都去干活吧兒。孫二虎，剛才沒干完的活兒，由你去干?！蹦侨齻€走了。孫二虎站立不動，聽而不聞。秦楓面如冰塊兒，說道：“我是車間副主任，怎幺的，我說話不好使嗎好啊，我現(xiàn)在就去找你叔叔，跟他匯報一下你今天的好事兒，看他怎幺說?！币宦犨@話，孫二虎老實(shí)了，取過板子，乖乖去干活兒。他誰都不怕，就怕這個叔叔。臨走時，還回頭剜林慕飛一眼。要不是他叔叔是廠長，硬把他塞到這兒，林慕飛早將他踢出修理車間了。誰愿意收留這個禍害啊。他是一顆定時炸彈，止不定哪天會炸響，別人跟著倒楣。見到這個魔頭干活，林慕飛大為佩服，說道：“哥們，還是你高明啊，兩句話就讓他癟茄子了?！鼻貤魍鴮O二虎鉆到車下，用力壓千斤的樣子，臉露笑容，說道：“對這種人，能動口就盡量別動手，你前程遠(yuǎn)大，他爛命一條，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绷帜斤w嘆息道：“這個禍害啊，我都不知道咋辦好了。他上班還不如長期請假呢，我還能少操點(diǎn)心?！鼻貤鲹u頭道：“不好辦呢。咱們這個廠子這幺大，車間那幺多，誰都不肯要他。咱師父和廠長交情好，廠長讓師父留他，師父也沒法拒絕啊咱們也得顧全廠長的面子不是好了，不提這個混蛋，晚上聽我電話?！薄澳俏铱删筒豢蜌饬?。要是把秦蕓叫來多好啊?！薄霸蹅冞@窮鄉(xiāng)僻壤，鳥不拉屎的地方，離她太遠(yuǎn)了。就算能來，也不好回去?！绷帜斤w點(diǎn)頭道：“也是啊。”想到秦蕓的俏臉、聲音，臉蛋、身體，心中刺撓，又無限陶醉。他知道師父心思全在助燃器上，盡量不去打擾。車間打架一事沒讓他知道。中午，三人吃過飯。師父午睡。林慕飛躺在床上也想睡，竹影跟過來，不客氣地躺下，擠進(jìn)他懷里。林慕飛猶如遇上毒蛇，嚇得往里躲了半米，面如土色地說：“竹影，不可以的?！敝裼昂叩匾宦曌饋?，撅著小嘴，說道：“慕飛，你真沒勁。你到底怕啥啊”林慕飛背對她，不敢看她。她又穿上那條害人的短褲，兩條大白腿藝術(shù)珍品般驚艷，散髮著少女的無窮魅力，男人見了就想伸手，還想將它扛在肩上，讓它在自己的雄風(fēng)下屈伸和顫動。竹影見他不出聲，說道：“慕飛，你倒是說話啊。我爸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他不會管的。喂，同樣是徒弟，你知道為啥他特喜歡你，不喜歡秦楓嗎”“為啥呢”依然不敢轉(zhuǎn)身。竹影笑了，一臉狡猾，說道：“你回答我，我才告訴你?！绷帜斤w想了想，說道：“我對自己的妹妹不會有想法的。”竹影聽得芳心一陣苦澀。一直以來，因?yàn)樯碛兄丶?，她的自卑感很重，只覺在人前抬不起頭。要不是林爸爸提供藥方，她會失去茍活的勇氣。因?yàn)榱帜斤w，她又燃起對人生的信心。她又能上學(xué)，又能打扮得花枝招展，像別的漂亮姑娘一樣了。她年紀(jì)雖小，自信懂得感情。從認(rèn)識林慕飛那天起，已經(jīng)喜歡上了。可她哪有資格愛呢?，F(xiàn)在，她的病情穩(wěn)定，應(yīng)該可以了。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也不甘心退出。她打定主意，只要他喜歡上自己，自己決不放棄。總有一天會修成正果?？墒牵欢?，再而三地拒絕自己，太叫人難過了。甚幺妹妹啊，我才不想當(dāng)呢。她嘆息道：“我的命，怎幺這幺苦呢還不如早點(diǎn)病死算了。”她擦著眼淚，快步跑出他的房間。林慕飛覺得一陣?yán)⒕?，可沒法子。感情這種事不能勉強(qiáng)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