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伴

菸有多苦澀，愛情就有多苦澀。

『欸，你幹嘛要抽菸』

「那妳幹嘛要做愛」

我從菸盒里拿出一支菸，熟練的點上火，吸入，再吐出一口菸，反問。

『做愛，因為有感覺啊?！?/p>

「抽菸，因為有情緒啊?！?/p>

我站在陽臺，看著菸頭燃起的紅色，嘴里吐出的煙霧緩緩消失于漆黑的夜色中。

嘴里的菸味很苦澀，我一向只抽到濾嘴前還有一截就不抽了。

我將菸熄掉，轉身面對著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有點凌亂的頭髮剛好落在肩膀的位置，被子象徵性的用手擋在胸部上。

剛剛激烈的性愛帶來的紅潮還停留在臉上沒有散去。

雖然看起來有點疲憊，微微的臉紅反而使她精緻的五官更顯嫵媚。

『白癡喔，講真的啦。』

她稍微挪動了身體，把自己擺成一個舒服的姿勢，

我穿起掉在地上的球褲，坐到床邊。

「騙妳幹嘛，就只是情緒而已?！?/p>

她是小我兩屆的直屬學妹，也是我的床伴，

或者直接點說，砲友。

其實我也不記得我們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種關系的。

印象中依稀記得是一次聚餐后我們?nèi)龑玫闹睂俣己葌€爛醉，

凌晨三四點的我們也找不到任何方法送她回宿舍，

沒辦法，只好要我學弟自己回宿舍，而我把她帶回我外宿的地方。

當下我半點別的念頭也沒有，畢竟連自己都醉的要死。

回到我住的套房以后，我只是拿了條干凈的毛巾沾水幫她擦擦臉跟手腳，

沒有那種她吐了我跟自己一身，害我非得把她衣服脫光帶進浴室清洗的芭樂情節(jié)。

我將她放在床上后，就自己去洗澡，接著拿出備用的被子鋪在巧拼上準備打地鋪。

關上燈之前，我仔細的看了一下她的臉孔。

嗯，跟妳有幾分神似，但我想她不是跟妳一樣的噼腿爛貨。

我打開冷氣，過沒多久就因為酒意跟涼爽的溫度昏昏欲睡。

半夢半醒之間，卻發(fā)現(xiàn)有人正在吻我。

我是喝太多了產(chǎn)生幻覺了嗎但嘴唇上柔軟的觸感卻提醒我不是在作夢。

當然這里不可能有別人，我掙扎著起身試圖推開她。

「妳在幹嘛」

『廢話...吻你啊...?！?/p>

「妳喝太多了，快回去睡覺?！?/p>

『我要...給我...?！?/p>

「妳太醉...」

我甚至來不及把話說完，就被強迫吻上。

我不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不過那建立在大家都還保有理智的狀態(tài)下。

在喝了酒又被女生主動強吻的狀態(tài)下，我想我也沒什么好矜持的。

我一把將學妹抱到了床上，我們的舌頭交纏著，

隨著被酒精麻醉的理性，我在黑暗中摸索著把她的襯衫脫掉。

內(nèi)衣解開的那瞬間我倒是真的被驚訝了一下，比我想像中大了很多。

「妳多大啊」

『34D，怎么樣，厲害吧』

我沒回答，而是直接將嘴巴湊了上去。

從她舒服的呻吟里我知道她很享受，

甚至自己引導我將手伸進內(nèi)褲里，過沒多久就濕成一片。

但最讓我驚訝的還是她主動的程度，突然就將我推倒在床上，

脫下我的褲子自己吞吐了起來。

再下去的事情其實我不太記得了，記憶太過模煳讓我什么也想不起來。

剩下零碎的印象就是我從床頭柜里拿出從前和妳留下的保險套戴上，

換了幾個姿勢，最后兩個人陸續(xù)到了高潮。

醒來的時候我的頭痛欲裂，身邊卻沒有人。

本來以為學妹已經(jīng)走了，起身卻發(fā)現(xiàn)她睡在我昨天鋪的地舖上。

我頂著嚴重的宿醉，勉強走下樓買了兩份早餐。

『早安...?！粚W妹揉著眼睛，聲音很模煳。

「早，起來了」

『嗯，頭有點痛。』

「吃早餐吧，妳怎么沒睡在床上」

『我不跟男生睡同一張床。』

「喔?！故裁垂磉@是我第一個念頭。

后來我們變得很熟，在那次激烈的「認識」以后。

除了彼此有需求時，我們偶爾也會一起唸書吃飯。

她知道了妳這個噼腿的爛婊子，我知道她曾經(jīng)交了兩個爛男人。

算是同病相憐嗎，沒再想過要交男女朋友的我們還滿照顧彼此的，

然而我們都被感情傷的太深，床伴的關系成了最好的選擇。

也許是因為她吧，我不用再擔心受到傷害，

而可以選擇用一段沒有負擔的關系做自我保護。

好久沒想起妳了，希望我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起妳。

「妳今天還要過夜嗎」

『不要好了，我有個報告還沒寫完?！?/p>

「太好了，那我今天不用睡沙發(fā)了。」

『白癡喔?！?/p>

「好啦，澡洗一洗我等等載妳回去?！?/p>

說是床伴，我們的關系卻很奇怪，她會在我這里過夜，卻從不和我睡同一張床，

就如同我們喝醉酒那天她說的一樣。

也因此，只要她要過夜，我就只好紳士的讓出床鋪，自己去睡沙發(fā)。

「欸欸，要不要一起洗澡啊?！?/p>

『我只和男朋友一起洗?！凰苄愿竦膾佅逻@句話，就關上浴室的門。

「我只是開玩笑而已吼?！刮铱嘈?。

載她回宿舍以后，我又在樓下點起一根菸。

到底為什么我要抽菸呢我也說不上來。

『你到底抽菸幹嘛又沒菸癮，每次買菸都抽不完最后不是送人就丟掉?！?/p>

『浪費錢?！凰铝诉@樣的註解。

或許吧，就像她說的一樣，每包菸我總是抽沒幾根就抽不完。

也許比起吸進肺部的尼古丁，我追求的只是那迅速消散在空氣中的煙霧。

就跟我們的愛情一樣。

其實我早就不愛妳了，也早就不在乎妳曾經(jīng)帶給我的那些傷害，

但我為什么還要為了妳做這種花錢傷身的事情呢

「臭婊子！」我咒罵著，將手上那根還抽不到一半的菸踩熄。

中午的時候學妹傳了訊息來，要我晚上陪她去師大買鞋子，

其實我很討厭陪女生逛街這件事，因為通常男生都得提著大包小包，

跟在女生的后面穿梭于一堆我看起來完全一樣的店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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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妳不是來買鞋子的嗎也買太多東西了吧?！?/p>

『你懂不懂，穿搭是整體的。』

「那至少先讓我吃飯吧，現(xiàn)在都八點了欸。」我看著手上一堆的袋子，很無奈。

『好啦，你真的很遜欸?！?/p>

「下次不跟妳來了?！?/p>

『喂！』

從前妳也像這樣子，總是拖著我大包小包的買個沒完，

每次都要我手上再也拿不下東西了才肯去吃飯。

但記憶中妳的臉變得好模煳，我?guī)缀跸氩黄饋砹恕?/p>

現(xiàn)在想到逛街這件事，學妹的臉反而還更直覺性的出現(xiàn)在我腦海里。

我正在遺忘妳吧，我想。

『你在幹嘛啦，叫你都不回我！』

「啊我在想事情啦?！刮一厣襁^來，才發(fā)現(xiàn)學妹正在跟我說話。

『是有沒有這么累啊，連走路都恍神?！?/p>

她一邊抱怨著一邊走過馬路，視缐卻完全不在路上的車子。

「小心！」我伸手將她從一輛唿嘯而過的車子前面拉回。

「妳走路也看個路吧。」

學妹看著被我拉住的手，平常潑辣的她卻反常的沒說話。

「怎樣，被車子嚇到了喔」我低頭查看，卻發(fā)現(xiàn)她的臉紅的可以。

『白癡喔，手可以放開了啦?！?/p>

「喔?！刮宜砷_她的手，跟著走過斑馬缐。

『最近好像有個男生在追我。』

「是喔，妳不是不想交嗎」

『不知道，看狀況吧。』

「嗯?！?/p>

地上散亂著我們脫下的衣服，床鋪一片凌亂。

學妹披起浴巾走進浴室，我坐在床邊，看著那包已經(jīng)放了兩個月的菸。

「算了」我想，把菸丟進垃圾桶。

『那個男生對我很好，可是...，唉，我不知道啦！』學妹模煳的聲音從浴室傳來。

「不管怎樣，妳覺得快樂比較重要吧，反正妳又不用管我不是?！?/p>

『是嗎...』水聲讓她的聲音變得很微弱，我聽不出話里的情緒。

幾天后我在學校旁邊的面攤遇見學妹，身旁還有一個男生。

比我高一點，和我差不多瘦，穿著合身的襯衫和牛仔褲，長的還算不差。

這就是她說正在追她的那個那個人嗎

「我先回去喔，報告寫一半?！刮医舆^老闆手中的面。

『喔喔，好啊，那...下次再聊吧?！粚W妹的表情很復雜，大概是那男生在的關系吧。

「老闆，她的干面不要放豆芽菜跟蔥?！?/p>

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連不吃的東西都忘記說，那男生知道她不吃的東西很多嗎

『謝謝...』我還是讀不出來她的表情里藏著什么，揮揮手我就騎車走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又心煩了起來。

沒有理由，不是為了報告，不是為了考試，也不是為了妳。

那我究竟在煩什么呢

我連自己的情緒都釐不清，最后又走進7-11買了一包菸。

很久沒抽的菸，抽起來一樣的苦澀。

但，到底是什么在苦澀呢

上次之后，學妹大概一個月沒來找我了。

大部分的時間我們都只在校園里遇到，常常有那個男生在。

也許她答應了那男生也不一定，也好。

我們這樣的關系，結束了，她才有找到幸福的機會。

反正我早就連妳的臉都想不起來了，又何必藉由和學妹的肉體關系來催眠自己。

這樣對大家都好。

只是沒有菸癮的我，又陸續(xù)抽掉了兩三包菸。

我想起那天學妹問我為什么抽菸，為什么呢

我還是不懂，只覺得菸變的更苦澀了。

煳里煳涂的期末考結束了，最近的我對什么事情都心不在焉。

我厭惡尼古丁在體內(nèi)循環(huán)后帶來的暈眩感與散不去的臭味，

卻無法停止用香菸麻痺自己不明所以的情緒。

『少騙自己了啦，你就是愛上你學妹了不是』死黨邊抽著菸邊教訓我。

『幹！人家肯跟你打砲你還整天裝死，現(xiàn)在被追走了才在感傷?！?/p>

「幹，最好啦。」

「你自己想。」死黨露出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把菸丟進海里。

我愛上她了嗎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在這段關系里放入感情不是

我不過就是用這樣的肉體關系來填補內(nèi)心的空洞不是嗎

騎車回家的路上，這些問題反覆在我腦海里出現(xiàn)著。

突然的大雨，我完全來不及穿上雨衣，只好加快速度想盡早到家。

從來沒出過車禍的我，就在傾盆大雨跟混亂的念頭間，打滑撞上山壁。

『你是怎么騎車的騎到自己把腿摔斷！』

老媽在病床旁邊一邊流眼淚一邊罵我，老爸只是在旁邊靜默不語。

『車子我們再牽去修，我看你這個暑假是報銷了哦?！?/p>

老爸沒罵我，最后只說了這樣的話。我把他們打發(fā)回家，要他們過幾天再來。

『你是白癡喔！為什么出車禍不告訴我啦！』

我住院三天后的某個晚上，房門勐然被打開，進來的是臉上滿是淚水的學妹。

『你怎么搞的啦！我還以為你撞死了，還是繫上的人跟我講我才知道你在這?！?/p>

「我出車禍是要說啥啦...?！?/p>

『嗚...你真的很過份欸...，我以為你死了你知道嗎』

學妹的眼淚沒有停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撫她，只好輕輕將她摟進懷里。

「妳不回去嗎」我看著剛剛為了閃掉護士躲進廁所的學妹，訪客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十分鐘。

『不用，今天我陪你?！?/p>

「妳要睡哪這里沒有沙發(fā)耶?！?/p>

『沒關系，我跟你睡一起。』學妹爬上床，靠在我的懷里。

「你不是不跟男生一起睡覺嗎」

『閉嘴?！?/p>

出院后半個多月，學妹又突然出現(xiàn)在我家門口。

我一打開門，就被霸道的吻上。

「我腳...還...沒好啦...」我的話斷斷續(xù)續(xù)，她完全不給我喘息的空間。

『我知道，』我又一把被推到床上。

『所以今天你不用動?！徽f完，我的球褲已經(jīng)被脫下，龜頭感受到一陣濕熱的包覆。

「唔...這樣不行...」她的舌頭靈活的挑弄著最敏感的部位，我?guī)缀跻l(fā)。

『才沒那么快！』學妹將內(nèi)褲脫掉，上衣跟裙子也不脫，幫我套上套子就騎了上來。

『嗯...』女上男下的姿勢一向讓她很敏感，我一邊動著腰一邊脫去她剩下的衣物。

『不行了...』隨著我劇烈的沖刺，她似乎已經(jīng)被推到高潮的頂點。

「我也不行了...」隨著她陰道的收縮，我也跟著爆發(fā)。

激情過后，我還是想起了很多事情。

「妳又分手了嗎怎么會來找我」

『你說什么』

「妳不是跟那個男生在一起了嗎」

『白癡，才沒有，他是Gay！』

「啊你不是說他在追妳」

『那是騙你的啦！』學妹的臉很紅，但我不知道那是因為剛做完還是什么原因。

『不理你了啦，我要洗澡了！』學妹抓起浴巾，走進浴室前還先甩了我一下。

「欸欸，我腳這樣是要怎么自己洗澡啦」

『白癡喔。你很煩餒！』

『快點進來啦，我跟你一起洗啦！』學妹的臉更紅了，但這次浴室的門沒被甩上。

我笑了，奮力起身一跛一跛的走進浴室。